特寧紅

To Be Or Not To Be

【APH】脱狱 | 米英

* 三三日@岁相旧流 的点文,冷战米X海盗英,国设史向,12k+,我好罗唆。

A side : 冷战米回忆(同期冷战英), B side:  海盗英与冷战米

* BGM: 脱狱 - まふまふ(指路BV1As411B7un)。



我们的眼睛就是我们的监狱,而目光所及之处就是监狱的围墙

—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




子弹沿着轴线滑过灭焰器,火药在熔濡中抛出高温硫气,口径五点四五毫米的金属球体送出枪管,或许是包裹於胸腔的心脏,也或许是带着碎片的脑仁,特种狙击兵再仁慈不过,他们瞄准要害丶一招毙命,弹着点的偏差值小於两个百分点。


你知道吗?AK74弹速远超音速,被杀死的人不会感受到疼痛,甚至,他们听不见死亡的声音。




只可惜,亚瑟柯克兰不是人类。


A Side

这是美国第一次没有走常规路线,两个保全人员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他友好的打招呼,手上抱着黄褐色的文件袋(里头空无一物),显然这个满口“加州鬼话”的美国人没能引起他们的关切。


他翻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落在地毯上时是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一块玻璃,他就在这里与英国大吵一架,现在想来一个王朝的对与错与他们何干?意识到美国不可能退让使英国怒火冲天,阿尔弗雷德回想彼此的神态总感到好笑,他这麽疲累又愤怒,他究竟在生气什麽?争执中那些外交赠礼成了可怜的牺牲品,溢出的酒液早已乾涸,冷言冷语後英国沈默的跨出步伐,他用尖锐的眼神顶撞回去,然後想起几十年前最严重的一次分歧。



转眼又过了几十年,阿尔弗雷德搅着杯中的冰块,他的小冰箱足够让人惊奇,下令让情报局彻底封锁这间办公室是对的,现在他得已用旁观者的角度回溯两人在这里的言行举止。


他小心翼翼的跨过扔在地上的文宣和报纸,那时他的秘书送了进来,英国跟在後头趁虚而入,甚至略过了国家间最基本的引见之仪,他或许见识到了“背叛”的滋味。


阿尔弗雷德急匆匆的撇到了标题,间谍在保加利亚被暗杀,现在他知道了日期,六月十五日,凶手声称自己受到一个戴着黑衣帽的神秘人指使,下榻的饭店高档精致,是大使与外交官驻扎的集散地。美国人漫不经心的坐在办公桌上,翘起了脚。


这则不幸划过眼底,很快地消逝,他拉开窗,再回头打量这个空间。


放眼一片狼藉,这种满怀信心带着若有似无的罪恶感,他缅怀着那场争吵,那所体现的意义和不可逆转的未来,桌上的电话就在此刻打断了他的冥想,CSI局长从未和他客套,向来开门见山,劈头就是一句话。


「先生,英国——英国的意识体被发现在克赤海峡的巡逻舰上。」


美国还来不及揣摩意思,电话那头的人又讲了下去。


阿尔弗雷德不需要了解事情的原委,五个字进到了脑海,他按着太阳穴,突然袭来的剧痛实在难忍。


「有人开枪了。」



Side B

在探讨如何杀死一个意识体之前,应该先定义什麽是意识体丶什麽是死亡?伊凡布拉金斯基抚着手腕,跳下甲板时他记起自己还没把茶碟上的蜂蜜舀出来,这个缺陷破坏了整个下午的美好,他很是沮丧。


塔上一排弹痕,子弹朝突然出现的敌人射出,他将手上的突击步枪交给後方的兵士,并挥了挥手,四纵队的召集是很大的阵仗,他觉得他们已经引起了不必要的关注,大西洋那岸的美国佬已经得到了消息。


「俄罗斯,你在搞什麽鬼?」,应该被射穿脑袋的人满脸是血,身着领巾和灰色调的外挂,怒吼显然起到了效果,面前的人没有任何动静,他咬着牙将手指伸进弹孔,然後又骂了声脏话,「卡进去了,我需要帮忙。」


「英国。」,确认身份後,俄罗斯蹙起了眉头,「你为什麽在这里?」


「这还真是一个好问题,我为什麽不能在这里?这里是你家吗?」


真是犀利,俄罗斯不慌不忙地指出了对方的错误,「这里是苏联的土地,是我家没错。」


「你在说什麽鬼?苏联?」,英国狐疑的看向他,然後露出警惕的眼神,「我记得我们有达成共识。」


斯拉夫人差点没笑出来,「你怕是回到了上上个世纪,德意志的炮火把你的脑子炸傻了吗?」


「什麽?」,金发男人说道,瞪大了眼睛,「你搞了什麽神灵召唤。」


「我们的神灵怎可能召唤出一个恶魔。」,俄罗斯人说,他叹了一口气,「你的女王还安好吗,我是说……伊莉莎白二世?亚瑟。」


「……我——」,意识到了什麽,英国人仰天长叹,「我是被上帝诅咒了吗?」


「不论如何,我想你需要一个医生」,看看脑子也看看心里,两边都出了毛病。


俄罗斯双手平举,手心向上,他的语速很慢,尽量不带敌意,「听我说,你慢慢靠近,手——是的,麻烦将手放到头背後,慢一点。别昏倒,也别想偷袭。」


「你的勤务兵有医药箱吗?」


「再忍忍。」,他说,「你必须跟在我身边,我们动静够大了。」


「对於一见面就开枪的家伙,我该说你谨慎吗?」



不,不用绑起他,ˇ俄罗斯朝身旁的特务比了个手势,他是亚瑟柯克兰,但不是那个英国,虽然伊凡本人觉得惊奇无比,但没有一个二十世纪的人还会对摄政的服装衷心,起码他不喜欢,太过花枝招展丶太过具有象徵性。


好像那个大英帝国真的回来了一样。


Side A


如果让一个绅士失控算是一项创举的话,阿尔弗雷德算是人中翘楚了,战後的争吵消磨他们的耐心,亚瑟要他诚实,不要这麽虚伪,当一个说谎的骗子不会赢得尊重。


摩萨台丶纳赛尔丶阿贾斯克*,英国一而再丶再而三的念着出现在公文的名词,语气让人烦躁。

这次的战场由特定的姓氏和宗教所组成,然後将民族划分得整整齐齐,好一个新世纪的民族运动。英国说,超级大国,我真的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他用馀光去观察对方,那人涨红着脸,嘴唇紧抿。


时代变了,阿尔弗雷德轻声说,不无讽刺:亚瑟——你该是多麽的身不由己啊。


就算与我为敌你也不会退让,对吧?


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上,你也会这样做。


我知道。


还没到真正的高潮,毕竟大吵大闹不止如此,总有一个人要扮演加害者丶一个要扮演冤罪者,这是英国向来的拿手好戏,只是现在掌控权不在他身上,亚瑟突然变得颓唐,气焰消失殆尽,阿尔弗雷德不喜欢这样的表情,他眼缝中裂出一股扭曲的恶意,他不喜欢这样。


美国说:我不喜欢这样。


英国问:不喜欢哪样?


这种把他当敌人的情绪丶死不罢休的态度。美国想,现在可是二十世纪了,被他亲手颠覆了的二十世纪。


美国说:如果苏联插手了,会更复杂。


英国说:这不就是你要的?


阿尔弗雷德露出了违心的微笑,和订制的西装一样贴身丶一样虚假,他还是重新拾回了理性,觉得自己坚不可摧,真他妈的伟大。


God Save United States.


那是怎麽样的温柔嗓音丶怎麽样的安抚丶怎麽样的对策,对,那些闪闪发亮的过去,动情的交往和令人心痛的互动丶那些签下的字契,他在亚瑟耳边说,不对丶是这样的,先是否定它,再和缓两国本质上的冲突,目光交汇前他们垂下眼睑,语气逐渐单一,逐渐失去色彩,这是一场特别神圣的交谈,阿尔想,他学会了丶他真的学会了。


没有握手丶没有吻别丶也没有再靠近彼此。


亚瑟的离开在意料之内,要追溯整件事的根源会变得没完没了,有太多变因,二次大战丶东欧分割丶柏林空投丶让军人流尽血液的第一颗子弹丶古巴危机丶外汇存储丶美国的冷眼旁观和世界的经济萧条。


最後他们以“好,再见”做结尾,谁都没有做出结论,亚瑟背脊冽裂丶气息恹然,他的漠然看起来极为绅士,只有阿尔弗雷德知道这代表什麽。


门锁扣上时美国笑出声,他对自己说:我很抱歉,但谢谢,真的谢谢你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那是跨世纪的翻盘,美国做的有多狠,就代表强权这两字的意义多具革命性。



Side B

伊凡不知道亚瑟是否在那一刻听到了自己的怒吼声,事实上他还是失手了,本来瞄准的是太阳穴——对方凭着对危险的直觉避开要害——结果贯穿了右眼,现在他的眼睛倘着水丝,血渍已经被清理乾净,一片黑压压的,亚瑟伸指按了按失去眼球的空洞,另手很快的将他递上来的绑带扣住伤口,嘴里仍然骂骂咧咧的指责他如此凶残丶诡异且不尊重同盟好友的行为。


「现在没有给我们当枪炮的鄂图曼和赛尔维亚,我跟你的竞赛丶同盟丶或者还有那麽一丁点的共识,都结束了,现在只有可怕的核弹,和该死的美国佬。」俄罗斯人冷笑的看着对面的英国人,「欢迎来到和平世界。」




英国沈默的打量他,那些没见过的红角星标志,衣领丶肩章丶衣袖的红色边线,对方察觉到他的眼光,有意为之的抚过衣领,上面缝制的锚索图案引人注目,这个身着苏维埃海军服装的男人说,「你知道这些是什麽吗?」


他说:「一个新世纪。」


如果时间允许,伊凡乐意分享他过去的部分经历,故事当然不会从赛拉耶佛的市政大厅开始,不需要,他会带英国人从西伯利亚的德威那河乘船,他们会经过损毁的教堂和大理石十字架,看到土地上残留的弹壳丶锹金属和炮弹碎片,他会提起那些关键字,一些境外势力的干涉行动,那年的沙皇丶红军的政变和麻堵克岛上的集中营,他会把句点放在世纪中的短暂停歇,把未来界定在模糊的边界,英国足够聪明,他既然能如此迅速地发现时间变化,当然也能从肢微末节揣摩大时代的环境。


这回,他想做个观察者。


「几年了?」


「维多利亚女王已经逝世将近八十年,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你的夥伴们」,亚瑟转向他,没有用“我们”这个名词,「西边的夥伴们如何?」


「自顾不暇。」


「你为什麽那麽诚实?」,这个来自过去的英国蹙起眉头,「真让人不舒服。」


「因为没必要对你撒谎」,俄罗斯耸肩,语气很自信,「没必要。」


「我来到了你的地盘,我是你的敌人,我们地位不同丶立场不同,但如果真是仇恨,你会直接把我抓到西伯利亚那几块孤岛,而不是开了一枪後在这边闲话家常。」


英国沈默半晌,「基本上这连游戏也不算,你只是想找点乐子,想挑衅某个人对不对,俄罗斯?」


「亚瑟,不管几百年过去,我依然欣赏你的敏锐。」


「承蒙赞美」,亚瑟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弄瞎了我一只眼睛,也让我拿回一个眼球怎麽样?」


「我终於知道美国的流氓行为是谁教的?」


「原来是阿尔弗雷德啊。」


英国几乎要大笑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国家敢拿我当挡箭牌了,真让人怀念。」


「不好说」,听出笑意的伊凡嘴角上扬,有几分促狭,「起码对我而言还不能这麽定义,对美国——我就不知道了。」


「行吧」,令人意外,英国没表现出丝毫怒气,除却戏谑的语气,他的和颜悦色实在很反常,「如果你不介意,顺便借我一套乾净的衣服?」


「请便」,俄罗斯摊开手,「我还能出借非战斗部门的授勋服,那会让你看起来更像我们的一份子。」


「就不能是普通人的衣服吗?」


「不能。」





就在他们还在为服装争论时,另一边的人已经送来了接通的电话,俄罗斯转过身,表示自己该去处理公务,亚瑟退了一步,他希望能有个小房间更衣。



「美国的消息。」


「这资讯传递快的令人惊奇。」


「可以看做一种苏美热线,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知敌知己。」


「敌人啊。」


亚瑟朝俄罗斯眨眼,「感情和关系不能混为一谈。」


这句话没有得到回应,北国雪境的面孔变得严肃,亚瑟微笑的看着他,没有丝毫窘迫。




——为什麽英国在那里?


他看了他一眼。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


——别搞花样。


——他看起来很自在,似乎不想回去。


美国发出了一声恼怒的怒吼。

——不可能。


——听着,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英国那诡异的魔法,他说是我们家的巫术,总之这个英国不太一样,不如我们装作无事发生?


——我不知道你在搞什麽名堂。


——别管他了,英国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在担心什麽?为什麽那麽在意?

他嘴角上扬,亚瑟看起来逐渐失去耐心,桌上的茶盘点心对他毫无吸引力。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很认真,如果你要把这通电话称作苏美热线的话,你赢了。


——我的同盟出现在你的领域,还有人开枪了,显然那人是你,这难道不紧急?


同盟?俄罗斯对英国做出了口型,可惜对方毫无反应。

——你的态度让整件事情显得十分幼稚


——到底是谁幼稚?


——让他跟我讲话。


——阿尔弗雷德,你的恋母情结没救了。


伊凡嗤笑一声,把电话拿给亚瑟。


「你的小宝贝要跟你讲话呢。」


「你还欠我一颗眼球,忘记了吗?」,亚瑟拍开对方放在他肩膀的手,接过了话筒。


——嘿。


——亚瑟,回来。


没礼貌的臭小子。


——回哪?


——离开他的地盘,西柏林丶希腊丶义大利丶土耳其,随便一个军事基地,只要不是俄罗斯掌控的地区,哪里都可以。


——凭什麽?


在一旁偷听的人差点没笑出来。


而对面的人听起来那麽不可置信。


——凭你和我是同一阵线,而他是我们的敌人。


——噢,但我不喜欢你的语气,尤其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搞什麽鬼。


他转头对俄罗斯翻了个白眼,说,你们关系真差,然後得到了一个毫无意义的抚掌。


——如果你不回来,我就会过去。


俄罗斯决定插话,他对着话筒喊


——不行呢,亚瑟现在是人质。


即使那是开玩笑的口吻,英国仍旧无法忍受这个字眼,他朝话筒砕了一声。

——去你妈的,你们两个神经病,去你的苏联丶去你的美国。


然後他挂上了电话,问:「你刚刚说谁是人质?」


伊凡挑起眉毛,说:「不然该怎麽称呼一个出现在敌人领土的家伙?客人吗?」


「我很高兴你记起了宾主之仪,但我真的需要一套全新的衣服丶一碗可以止饥的汤品,不,我不想再喝红菜汤了,如果可以,我还希望你能让我这个人质出去走走,要派几个人随行都无所谓,直到我们想到办法。」


既来之则安之,亚瑟柯克兰的态度敷衍得太过随意。


俄罗斯毫不在乎的想,这个“我们”是指他和自己?他和美国?还是他们全部的人?


Side A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笼罩住五角大楼,在波托马克河漫滩上的建筑物足够壮阔,这种和谐与典雅有崇高的意义,起码美利坚是这样认为的,他们在这里结下沈默誓,放弃使用语言的权力,上帝作证,愿彼此的关系永远如此美好。


亚瑟画出的设计图挂在墙上,原稿还在协同作战研究所,阿尔有些恼怒,觉得没受到应有的尊重,北约每一步建立的标准丶法则都该有美国的参与,但这次他选择闭口不言,毕竟政府在欧洲大陆布下的情报网不会让他失望。


英国人嘴里叼着烟,神情平静,他放下了笔,阿尔弗雷德将手放在对方的脸颊,没有拿下皮套的触感让後者不太开心,他将头撇到一边。



「这个礼拜天,纽约有个灯会,要来吗?」


「不了,我和比利时有约。」


「很重要吗?」


亚瑟睨了他一眼,「很重要。」


「那我就有权利知道。」


「别表现得那麽像个混帐,美利坚。」


「想听听我们的主张吗?」


「我听得够多了。」


「想听点不一样的吗?」


「什麽?」


「我爱你。」


他说得太过熟练,始终如一,没戴上眼镜的色彩湛蓝,眼底幽深,从玻璃透进来的阳光切进了那双瞳孔,亚瑟想,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发现了断层,一个被美洲阳光所断开的世界,英国永远也不想弄清楚:那究竟是谁造成的?又是什麽时候?


「你想留下吗?」


他很熟悉他的举动,亚瑟碰了碰对方的指尖,从指骨到掌心摩挲,後者在内手腕落下一吻,与向来直接的作为不同,小心翼翼丶充满试探,手掌划过下颔,在锁骨停滞,最後又缩了回去,阿尔弗雷德蹲下身,让视线平行,他们额头相抵,靠近至唇的时候他屏住了呼吸,亚瑟拨开他前额的发,轻声说你该打理自己了,年轻大国即时抓住想抽回的手,他呢喃着一些话,年长者似乎没有完全听进去。


三个字的告白具有一定时效性,他们会忘记,总有其中一方要提醒彼此。


爱是什麽?







这样的对话进行过许多次,一开始的句式是这样的:——虽然如此,但 我爱你。


如鲠在喉,进也不是丶退也不是,他们这麽真挚地注视彼此,然後皤然醒悟,两人重新进行思想教育,亚瑟决定沈默,而阿尔再一次做了改革先驱,他鼓足力量,胸腔震动。


英美的关系从不对等到平等丶再到不对等,然後玩起了暧昧不清的模糊界线,这是水到渠成的坏处,有时他会想这究竟是不是一场交易?他怕极了这样的拉锯战,但他克制自己:你想多了,别这麽戒慎恐惧。



那时两人站在鲜花城堡上,人群一批批的涌入,等待的人民对归国的士兵唱歌丶吼叫,笑声与泪水淹没了後续该进行的对话,然後就没有然後了。



真的,亚瑟不只一次这麽想,有时候,“我爱你”比“我恨你”还来得伤人。



Side B


这是典型的英雄救美,只是落难的公主没有梨花带泪的自觉,来拯救的英雄凶神恶煞丶面色不善,被冠上坏人称呼的男人一脸愉悦,三人见面无言以对,阿尔弗雷德差点没有咽下一口气,他问俄罗斯那身衣服是怎麽一回事,当然,他指的是亚瑟身上的衣服。


「我抢来的」,亚瑟说,「你可以这麽认为。」


阿尔弗雷德来不及看到亚瑟身上的配饰,不然他可以更快的理解这不可思议的一切,亚瑟以大英帝国自居,带着恩宠和自傲,俄罗斯表示他对维多利亚的时代感到敬佩,他懒於批判,也不做多馀的表态,比如伤痛丶或惋惜,起码在阿尔弗雷德面前,他态度冷硬,就事论事的留下一句话:「我的建议,你们一起滚。」



「哇,你们关系真的很差」,亚瑟说,他甚至来不及和对方道别,俄罗斯算是老朋友——以他的观点来看。


「可能吧。」


「怎麽?很复杂?」


「我们是敌人。」


「噢?」


「能别谈这话题吗?」


亚瑟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同样的话出自不同的人,所以他又说了一次,「敌人是一种关系,不是一种感情。」


「他对你意外的和善。」


「俄罗斯?他不是真正的敌人。」,亚瑟想了想,纠正了用词,「他不是英国真正的敌人。」


「尽管他射穿了你的——脑袋?」


「不需要你告诉我该做什麽,我看得清楚,阿尔弗雷德,旁观者清。」


看清楚什麽?阿尔弗雷德想让亚瑟坦白,但面前的人没有把这当一回事,俄罗斯说这个英国来自过去——信不信随意,他已经不想去思考科学的可能性,毕竟他们本身的存在就超出理解范畴。


他看着眼前的英国人,金色的发碧绿的眼,没经过世界巨变的肩膀,不知道什麽叫做被逼到绝境的躯干,他的嘲意带着审视,阿尔弗雷德意识到自己成了被针对的对象,他呼出了口气,千年来没被侵略过本土的自信,这麽狡诈丶伺机而待。


——多像他啊。



近来的紧密关系已经让亚瑟鲜少出现这样的神态,冷漠是一种伪装,在床上肌肤相亲时会泄露一点点,在面对情意的时候也有过一点点,他把那叫做“不经意”,通常都是阿尔弗雷德主动问,主动回答,英国的被动大有自我保护的手段,他的防范逐渐虚弱,骨头批哩啪拉的飨丶血液唏哩唏哩的流,声音大得让人崩溃,这麽脆弱,好几次美国都以为自己会弄坏这副躯壳,他在那次协议後首次後退,只是怕逼急了他,却没料到亚瑟勾住他的脖颈,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他真该死。

他这样求过他,放下英国人该死的自尊,他问尊严是什麽?在这种时代算什麽?他的处境一塌糊涂,没有人会施舍丶那真的不值得丶那真的也不被需要。


亚瑟用着湿润的眼睛和嘴巴,说床上的情人令他深恶痛绝,给了钱給了物资就自诩为救世主。他问他,你用尽一切手段榨乾了我,亲爱的阿尔弗雷德,用你的眼睛丶你的嘴巴丶你的双手來碰我丶干我丶说我是你的,然後再用这可恨的脸庞说我爱你,你究竟在想什麽?


他可喜欢这样了,阿尔弗雷德冷静的面对质问,他畅所欲言丶最终以抛开一切的态度说,对啊,你看看你的表情,是不是在想,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美国才发现那双眼睛始终如一,英格兰丶英国丶联合王国丶大英帝国,他的执着丶狠戾和镇静从未变过,他得分辨出什麽才是真丶什麽才是假。





「这把枪是亚瑟设计的。」,阿尔弗雷德清了清喉咙,「我们需要将武器标准化,这次的改良出自他的点子。」


「军备竞赛?」


「我们赢在起跑点。」


「喔?」


亚瑟来了兴致,他喜欢将手指放到了他腰带,嗓音平缓地说,这里有个样品,是吗?还说只是个装饰物?

被拉住的青年反应了过来,他顺着对方的意思握住手,颇有种公事公办的态度。

「枪杆上是烟气,校准器丶枪栓,这只是初版,实验品。」


「把实验品放在身上,你也是很有勇气。」


不尽然,美国想,我只是想第一时间拿给他看,他想到亚瑟疲惫的眼睛,还是希望对方也能像眼前的大英帝国一样生气勃勃,精神上的丶物理上的,而不是——。


他这麽想着,突然觉得应该要趁这个机会去拥抱对方,或许会更加温暖丶会有不同的感受,於是他张开了双手。



他们姿态亲昵,英国整个人被圈在怀里,亚瑟有些莫名,觉得这样过於“精密”的操作大可不必。


「可以保持一点距离吗?你影响到我了。」


「就这麽一次」,他不由自主地想控制,「你会做的很好。」


「够了」,亚瑟决定要重申立场,他转过身去面对这个年轻的男人,「美国,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你这种——以保护者自居的姿态,好吗?」


——Impressive


——你真是个王八蛋。


阿尔弗雷德不想讲和,他怎麽又做错了?这次他没有避开锋芒,毕竟对象不知道两人曾经的约法三章,不需要让彼此“冷静”,他可以大声说话,对方也会毫不顾忌的反驳,像最初那样恶毒,他要开启战场,他憋疯了。


「这个世界由我作主,如果不是我赶来,你根本不能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


「我倒觉得你就是我被射穿了脑袋的原因之一。」


「你相信俄罗斯却不相信我?」


亚瑟揪住他的衣领,「你还是没明白,我不需要相信任何人,我根本不想管你和苏联怎样丶这个世界怎样,这他妈的乾我屁事。」


「英国——」


「嘘——阿尔弗雷德」,亚瑟闭起眼,他摇了摇头,阿尔注意到他握枪的姿势十分标准,这男人审断情势的能力出类拔萃,短短几句话已经让他知道怎麽上膛丶怎麽扣下扳机。


「同样的话不需要说那麽多遍,哎。」他叹了口气,「这里的每个家伙都令我感到烦躁,我讨厌被威胁丶也讨厌别人对我说教。」


他将他按在椅子上,神情肃然,神态平静的可怕。这是个表里如一的蛮横盗贼,没有束缚也不在意形象。


阿尔彷佛看到了,现在的英国就像是一个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帝国,秉持着大肆妄为的冒险信念。


帝国倾着身子,用微妙的姿势保持平衡,他捏住了阿尔的下颔,一字一字的说,「不好意思,但你真的太丶吵丶了,需要我把枪塞进你嘴里吗?」




美国一直都很尊重亚瑟柯克兰,对吧?不然他怎能让他打断他说话丶让他毫不顾忌地坐在身上丶让他用这种口气和眼神羞辱自己?


 “阿尔弗雷德”是这麽认为的。



A side

一九五零年代发生许多事情,涉嫌的神父叫做阿德里安,他否认的供词据说十分荒唐,记者为了让整件事情显得更加有吸引力,还加油添醋了一番,报导是这样写的,“修道院的居民都认识他,这个和善的中年男子具有牺牲奉献的伟大精神,他曾给无处可去的妓女提供去处,曾跪在残砖断瓦上做祷告,也让垂死的流浪汉躺在膝上——。”



同一时间,英国秘密情报局先後发现了四个苏联间谍,消息从後勤部门走漏,被告发的人跑到保加利亚试图寻求庇护,恰巧和神父出事的地方只有百码距离,周边需要国家明哲保身,当地政府开始踢皮球,亚瑟与伊凡进行了一场没有意义的争论,最後两人只能先确保彼此的人暂时安全无恙,这件事搞的他心烦意乱,而更糟心的就是美国,一上来就兴师问罪的阿尔弗雷德,脾气大有出气的成分,他问他:要怎麽对待背叛者?


「别这样。」,亚瑟制止他,「这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我什麽都还没做」,阿尔打断他,「全世界都是问题,越南丶瓜地马拉丶匈牙利丶然後又是你——」


亚瑟冷着脸,「你想做上帝吗?」


「不。」


「那你在愤怒什麽?」


愤怒什麽?亚瑟没有感受到吗?他难道听不到吗?当流言四起,人民交头接耳,或者低声哭泣丶或者大声怒骂,他们说,什麽叫做全人类的幸福?什麽捍卫生命丶自由丶独立和宗教自由的狗屁?他们要那些官员和代表出面说明,人权和正义怎麽维护?谁甘愿去做?用军队吗?用战争吗?用钱吗?谁要负责?是哪个愚蠢的人类说的?


不过就是群会讲漂亮话的废物罢了,像我们一样除了满身是伤外无能为力,北越的沼气场让这个意识体脑袋昏胀,但他的创伤不仅仅如此,得知消息後他想都没想就来找英国,他其实也没了方向。


亚瑟那时还讲了什麽?他几乎没剩什麽印象,毕竟争吵毫无用处,二十世纪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阿尔弗雷德早已对国家的崩解丶人民的伤亡和政权的瓦解感到麻木,他会用毫无人性去形容自己,这样的想法让美利坚的意识体感到羞耻,他情愿自己失去感受的能力,有时候的他——不是美国的意识体——就是阿尔弗雷德本身,只想逃的远远的,他想对亚瑟说,走吧,好吗亚瑟?我们就离开一段时间,好好静下来,逃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一个没有声音丶没有人民丶也没有军队的地方,那里的阿尔弗雷德只能是阿尔弗雷德。



「阿尔——丶阿尔弗雷德!你有在听我说的话吗?」


「对不起,你刚刚说什麽?」


他表情恍惚。


亚瑟很明白的告诉他,阿尔弗雷德,你生病了,你怀疑你的人丶你的朋友丶你身边的一切,真正会摧毁你的敌人不是苏联丶不是俄罗斯——


他叹了一口气,你的病入膏肓和歇斯底里会让这个体系万劫不复,世界不会永远绕着你们两个转,不会。


下一句话没有出口,因为阿尔弗雷德伸出了手,他的抚摸很大胆,这是眼神最後一次的碰触。

他说,我为什麽要害怕?我拥有你们没有的东西,我拥有足以毁灭地球一千次的武器,我为什麽要害怕?


亚瑟扣住他的手,那你为什麽要问我该怎麽处理背叛者?你为什麽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英国的无可奈何和精准打击很要命,他总是这样,可以这麽平稳的说出“请求你”,也能用平淡的眼神说出“我拒绝”,他怎样收敛的戾气丶也就受到了怎样的羞辱,没有人该看见,除了美利坚,他现在这样镇静地看着对方,看着这个掌握了经济命脉丶足以摧毁他的大国。



你觉得不甘心吗,这时候该怎麽做呢?该反抗吗?该战斗吗?像个文明人试图讲理?还是用最原始丶却最有效的方法去迫使对方投降?亚瑟承受着来自新世界四面八方的压迫,他丢弃的除了殖民地丶除了帝国地位丶除了贸易主权,还有更多丶更多的东西,他连始那毫无用处的骄傲都咬牙舍弃了,恐怕真的什麽都做得出来。


亚瑟揉着眉心,阿尔彷佛能听到他说的那几个字:我多想远离这一切。


美国彷佛也听到自己说:好,我们这就离开。


但两人之间寂静无声,。


最大的世纪赢家过的如此辉煌璀璨,怎能抛下一切扭头就走?而英国已经当了将近一个世纪的病患,每一刻都即将崩塌,又怎能说放就放?阿尔弗雷德端着水平,一步一步的惊险度量才走到了这里。这个世界的恐怖平衡让所有人胆战心惊,他又何尝不是?





真他妈够了。



***

美国与俄罗斯曾有过一段对话,他问对方,会如何处置背叛者?


对方的回答很简单,说:催毁他。


美国说:真是简单明了。


俄罗斯说:我以为你会反驳我。


美国愣了一下,说:错误本不该存在,毕竟那些都成了过去式。


俄罗斯说,是一个需要矫正的错误。


美国说:过去怎麽矫正?


俄罗斯说:今天的你很反常。


美国说:别告诉我你没怀疑过你的盟友丶你的朋友,甚至你的——家人。


俄罗斯陷入沈默,嗓音很低,话音逐渐远去:我怎能没怀疑过,我早就经历过了。






B Side

「阿尔弗雷德,你应该听过克雷丕林?虽然我很不想赞扬德国人,但你该去了解他。」


「什麽意思?」


「你精神状况不太正常,情绪起伏过大,睡眠严重不足,别想反驳我,这几天我受够了你的脾气和作息,老天,简直折磨。」


眼前的两条小溪汇聚而流,亚瑟打开窗户,嘟囔着我到底什麽时候能被送回去。


「人在压力太大的时候总会有些反常。」,阿尔弗雷德为自己辩解,他滔滔不绝的说,「我们也是一样。」


「操纵政局让你累了吗。」,亚瑟看向他,手掌青筋毕露,扯开衣领的时候吸了一口气,那确实是一种力量,饱满坚定。


「那你应该多出去走走,布拉格是个好地方。」


对,布拉格,他们已经来到了布拉格。



站在查理大桥的诗人也这麽说过,布拉格适合邂逅,这里的人们,千百年来,用牺牲丶苦难丶坚韧丶英雄精神去赢得自由……我们得以自然的享受它丶正如享受那吹拂在这片大地的新鲜空气……

人们多麽佩服布拉格的坚忍不拔,被放弃了不止一次的捷克民族,在宗教政治丶在文化丶在那宏伟的帝国版图上,宫殿丶花园丶和教堂一次又一次的遭受战火摧毁,美国曾用怪罪的口吻指责英国的袖手旁观,然而五十年後,他同样成为了坚定的中立者。


「布拉格是一个好地方」,亚瑟又说了一次,「我喜欢这里。」


美国提出的见解很现实,「我也挺喜欢的,毕竟这个城市适合窝藏间谍。」



「至少你该庆幸我在这里」,亚瑟似乎在戏弄他,「不是每个人都能见到这样的我。」


「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



这是一种被迫害妄想症,英国怜惜地看着他,说,「哎,我可怜的阿尔。」


被唤名的人抬起头,嘴角抽搐,他就是觉得好笑,他说,「你说什麽?」


「毕竟成为美利坚後你就没再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了。」,英国走向他,「想要我像以前那样安抚你吗?」


这真是太可笑了,美利坚冷硬的拒绝这项提议,「不用。」



「我猜猜,你遇到了很大的困扰,结下太多仇家大概是原因之一,不用在意他们,你看过我在意吗?」


你要告诉我在想什麽吗?


亚瑟允许他们五指相扣,凝视他说:我怎麽想的不重要,我的感觉也不重要,阿尔弗雷德,我爱谁也都不重要,美国,这些东西对你而言不重要。


美国从鼻子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


亚瑟笑他,「想哭鼻子?」


这说法可真难听,美国振振有词地说,「不管打着什麽理念和主张都会遭到反对,这我当然知道,不过话先说在前头,我的理由比你的高尚许多。」


「也无耻许多」,亚瑟接了下去,「我不需要听你的中心思想就能猜出大意,真是狡猾,你说,要怎麽摧毁一个意识体?」


「如果这麽容易,人类的统一大业还需要奋斗吗?」


美国轻快的说,「噢,你知道吗?英国,我在这世纪应该已经讲了超过一百次的我爱你。」


「为什麽?」,英国笑了一下,「这种事情讲一次就够了,为什麽要讲那麽多次?」


「我也不知道,大概也不是要讲给你听的吧。」


「你在挑战我吗?」


「没有。」


国家间不会只有仇恨,那让一切变的太过简单丶太容易被揣测,我们所能做的形式外交带有情绪,这常常与人民丶与政府相互冲突,所以才会被拉扯的这麽痛苦,是不是,阿尔弗雷德,你的痛苦从何而来?亚瑟了然於心的说,我们越来越清楚怎麽与人做区隔,你会懂——为什麽人民这麽伤心丶为什麽总是把简单的事情搞得这样复杂,你会一次次受到冲击丶然後变得麻木,然後开始觉得时间漫长,生活无趣。


他像是在讲秘密那样轻柔,当你想尽办法的将自己去人性化,你就活得越来越像个人。


然後你就会觉得自己越来越脆弱,需要七情六欲,我们做不了绝对的中立客观,做不了圣人,从来都不是。


「接个吻,再开一枪。」


碰——他握住他的手,年轻大国压了过来,弄倒了台灯,声音碎裂後四周陷入黑暗,床单扯落於地,这时候眼神就是一种武器,抚过那片平坦的小腹,他知道哪里是纹身,哪块肌肤正因为摩擦而泛红,他主动将嘴唇送了上来。


「我需要你专心。」



当对一切束手无策的时候,一定很不甘心吧,明明自己是这麽强大的存在,但现实束手束脚,不能要求大家尽善尽美,不能要求被世界所爱,你只能选择一个方向,Truth or Dare,这不是一个只需要勇气就能轻易下场的游戏。


像是一团火梗在胸腔,阿尔弗雷德回想对方的那三个字,句尾那短促的呼吸声,他显然触碰到了什麽。他希望亚瑟跟他说放心丶说他永远都在这里,永远,他也希望自己像表面看起来如此坚强,抬头挺胸地站在被仰望的位置,他应该坦然的面对打击,充满自信,而不是像个懦夫这样发冷颤抖。


嘿——美国,大英帝国伸出手去拥抱他丶他这次的安抚很温柔,阿尔弗,你还好吗?


他怎能感受前所未有的孤寂?


1960那年亚瑟说的都是对的,强大之後所要付出的代价很痛,他不能好好去爱一个人,害怕丶紧张丶猜忌丶怀疑,这无关政府与人民之间的交互作用,他的脑子有一道隐藏许久的声音,想要的东西很多很多,爱情丶友情丶真挚的丶全然纯净的,等等等等,多的让人绝望,他觉得好像永远都得不到真正的幸福,好像不会再有安心的一刻了。


美国紧紧握住亚瑟伸来的手,他从未如此渴求的丶急迫的,想要牵住他。


他只是想有个能握紧的东西罢了。


只想要单纯的触碰他罢了。


亚瑟任由阿尔伏在肩上,即使那力道过於压迫,他蹙起了眉头,有些迟疑和茫然。



阿尔弗雷德心跳碰碰地响,一声接着一声,他紧闭双眼去倾听,英国的嗓音是许久未见的温柔,这种回忆让人喘不过气,他不由得思念来自大西洋的絮语。






……你在哭吗?






Side A

他问他,如果时光能倒退,会对他说什麽。

他回答,「不要爱我丶不要恨我,更不要怜悯我。」





Side B

他问他,如果未来能兑现,会对他说什麽。

他回答,「抓住我丶救救我丶说爱我。」










他希望逃离一切。

不是这座城市丶不是这个战场。

不是这片土地,也不是这个世界。




他想逃离的远远不仅如此


FIN

全文动机来自罗曼罗兰的一句话:「没有一个人是完全幸福的。所谓幸福,是在於认清一个人的限度而安於这个限度。」


想表达冷战时代国家厌恶战争丶渴望安定丶同时又希冀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迷失感,设定上大概更接近人民的价值观(垮垮一代),感情只是其中一环,美国在20世纪无疑十分强大,但作为一个意识体,他在心理防线相对来说很不稳定,也可能是我被ao3许多冷战背景的文所影响了,文中的阿尔是想塑造成有躁郁症倾向的,但怕写得太明显变成了一个疯子,我实在太废了,这叫做目标过於宏大而能力有限的残念,完全不知道在写啥鬼。



备注:

文中着墨比较多的大事件有: 俄罗斯退出一战後美英法的干涉行动丶越战爆发期间美国在国际舆论以及人民厌战情绪的冲突丶苏伊士运河危机所分割时代:美苏强权正式兴起丶英国与苏联的间谍往来(真实事件改编)丶古巴危机~南美革命间人类最接近核弹战争(冷战时期相关分析与美苏被迫害妄想的比喻)丶东欧民族运动以及布拉格之春中苏联的镇//压和美国的不作为。


另有引用/隐射的包含:联合国声明丶艾森豪主义丶北约成立丶英立场摆荡与经济衰弱(连续二十年的景气低迷)丶中東地区武装冲突等等,就不一一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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